李武在夜市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两条街，这才从刚才的兴奋中冷静下来。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晚，没有月亮，没有星星，也没有夜风。他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晃，要晃多久，才可能“撞上”鬼婆。但王梓娜说鬼婆会候着落单的他，就应该能遇上。
李武莫名的信任王梓娜读脸的直觉。
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行人街店，发现长假过后果然冷清了好多。李武也不想乱晃了，打算拦辆出租车直接去趟中心医院，再去看看庄文丽吧。
只是事与愿违，任李武在街头左看右等，楞是没一辆出租经过。他只好先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，边走边来回找车。
奇了怪了，这也算主街之一了，咋没车经过呢？要是这会儿王梓娜在身边的话，就能在网上叫车了吧。
李武这么想着。他自己不用网约车，用不惯。除了飞机和火车，其他平台上一律没有他的注册信息。也许是年龄大了，也许是这几年被打击了，总之李武对这些生活上的新东西没有太多追求了，还不如周畅的实验结果来的让他好奇。
小镇其实真不大，李武感觉也没走太远路，不知不觉就出了闹市区。前方是一整片住宅小区，没啥商业，路灯也幽暗，一路上黑灯瞎火的阴翳得有点让人发毛。再前方几乎在视线的尽头，能隐约看到一栋高楼顶部的霓虹灯招牌上的大字“***中心医院”。
李武虽不戴眼镜，但视力也不是太好，大概是学生时代游戏打多了。总之这会儿他眯起眼睛努力辨识了一番，才勉强确认最后四个字确实是中心医院的字样。
“李警探这会儿想去的话怕是得累腿了，这镇上的出租车下午6点就歇班了。”突然一个中气十足但又苍老的声音在李武身后响起。饶是李武一直有心理准备，还是被猛吓了一跳。
“婆婆好脚力啊，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呢！”李武一转头就看到了蔡婆婆那张干瘦的脸，但此刻的对方一改之前畏畏缩缩的形象，身形挺直，双眼阴郁明亮，表情肃穆，还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。
李武这一路走得并不慢，按理说年近七旬的老妇是不可能气不喘、面不红，还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的跟到他身后。
而且对方称呼他什么来着？李警探！他在农场那会儿可没介绍自己是警察，侦探并不是警探。现在虽然好些人称呼他为李探长，但是探长也有别于警探。会称他警探的，多是知道他过往的人。他李武现在名义上只是政府研究机构的调查员，一般人尊称他一声“探长”，指的也是探查的探，跟“警”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李武在转身回话的瞬间，脑海里扑闪了几下，就大致明白了这鬼婆是在啥时候见过他的。
说不定就是四年前那个晚上！
说不定那个晚上鬼婆就在现场，至少是能看到现场！
说不定鬼婆就是那边的人！哦，不一定是人……
“别说客套的了，找你谈个交易。”鬼婆没上套，直入主题。
“哦？婆婆想交易什么？”李武面上不动声色，心里又为王梓娜的推测点了个赞，同时惦记着王梓娜当时说的‘感觉不是好事’。
“一把能临时破开空间的工具，你应该拿得到手。”鬼婆依然很直接，“婆婆指点你用，使用一次即可。东西依然在你手，不用交易。”
李武闻言心头一怔，但面上依然控制得几乎没有露出一点异色。他微微眯眼，问道，“婆婆怎么知道我能拿得到？去哪里拿？”
“你背后的人有能闭合空间的工具，也就一定有能破开空间的。”
李武挑了挑眉作恍然大悟状，虽然他确实不知道那些老古董们有没有这种东西，不过他不打算继续跟鬼婆纠缠这个问题，“那么婆婆打算交易什么呢？别说只是带我去看看香梨……”
“你们在查的事情。婆婆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信息。”
“要全部！”
“除非有其他合作！”
“那婆婆先付点定金如何？比如你得告诉我，要破开哪里的空间？为什么要破开？”
“……”鬼婆不语，盯着李武的双眼像食人的野兽般散发着危险的寒气。
李武面上无惧，故意带点戏虐的道，“婆婆是从那边过来的吧？你不会就是想唬我帮你们打开空间通道吧？没准交换的信息就是‘你们大部队要从空间通道里过来了’吧？”李武一边说着一边摊摊手，“你看，这样的交易本来就是不公平的。我们不做交易的话，没准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，不是吗？”
“李警探你太天真了。不是已经有空间异变了吗？”
“那婆婆是想说，即使不用我们帮忙，你们也能渗透过来？”
“哼！那种低贱的东西才会用这种蹩脚的做法……如果你跟婆婆合作，那些就是咱们共同的敌人！”
“噢，所以婆婆是想说，我帮你们打开通道，让你们的大部队过来，在我们的地盘上，打你们的敌人？”
鬼婆终于被李武缠得不耐烦了，厉声道，“李警探不要恶意猜测！婆婆只是需要破开那片空间，将香梨带回来。这不也是李警探你们所期望的吗？”
“……那有劳婆婆对我们的人如此上心了！”考虑到今后还要与鬼婆来往，李武觉得不能一次性把关系搞扑街了，便委婉的抛出最后一句试探，不再惹毛鬼婆了。
鬼婆意味不明的冷冷一笑，李武觉得她笑得很不屑。
可惜妮子不在啊！
不知道胸口的微型摄像头有没有效果啊？敢情是没戏了，都遇上异界生物了，能录下来就怪了。
靠，都直接对上异界生物了，我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在跟她对话？
李武终于脑速转过头，意识到了自己这破天荒的进展。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慌，他突然发现四肢有点发软了。
好在鬼婆盯着李武看了一会儿，也打算结束这么见面了。
“李警探回去考虑好了，拿到东西后再来找婆婆。”鬼婆说完便转身走进附近阴暗的居民楼小巷子里。
“婆婆慢走！”李武硬撑着发软的想要趴地上的腿，跟鬼婆礼貌的道了个别。
他觉得个人形象也得表现的有始有终。要是这几句话就怂了，以后还怎么跟她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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