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畅其实原本就不奢求能从李武那里探到新资料，他只是想求证。天知道他有多少研究成果憋着没人分享。政府只是私下给予肯定，但不给他公开发表。他总不至于抱着自己的研究成果整天挨个去问同行：来啊，来看看啊，来跟我讨论讨论啊……啊，真那么做就是个傻缺！可是再这么憋下去他又快怀疑自己的研究是不是真实的了！
“那……李探长可是见过？”周畅又一脸期待的盯着李武。
李武看着周畅，深吸了口气，双臂抱上肩，身体慢慢靠向椅背。沉默半响，他最终轻轻的点了一下头。
“啪！”周畅兴奋的一掌拍在桌面上，整个人蹿了起来。
李武被拍得一怔，蹙起了眉。
附近的服务员和其他桌的客人都刷的向这边行来注目礼。
“啊哈……”周畅这才想起俩人还在餐馆里，尴尬的一笑，坐回去了。
“嘿嘿，周某不知李探长是何处所见，想必政府有更高深的方法。不过周某是自己在实验场里发现的。啊，只不过，周某是不小心把一个能量体……呃，就先管它叫能量体吧，就是不小心把它给那个了”说着，抬起手做了个砍头的姿势，“然后空间好像发生了异变，才显现出它的形体，这才让周某肉眼观察到的。”
“你看到的时候既然已经是个死物了，你怎么断定之前是活的？”李武俯身向前，靠在桌沿上，轻声问道。
“有残留的生命波动啊。空间异变时，它应该还没死绝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怎么给这次实验做的总结？”
“周某发现了能量体的生命形态！”
“……没了？”
“没了。”顿了顿，周畅不解的追问，“那还应该有什么？是还应该有什么对吧？难怪政府都不感兴趣！李探长你倒是给周某分析分析？”
李武又向后靠回了椅背上。他已经明白周畅被鬼婆忌惮的可能原因了。但他估摸着政府并未了解周畅实验里这个意外发现的真正价值。他也不清楚周畅本人对整个事情，也就是他实验方向所代表的事情，有多少了解。而最让他不能确定的，则是政府对周畅的态度。
这周畅明显是个自由身。触及了一些事情，都已经快突破边界了，却依然没有被政府控制起来。看起来像是在为政府做研究，其实他只是在自己有兴趣的方向随便研究。看起来政府也能要求他公开这项成果、保留那项成果，但他自己完全可以不保留，非正式公开也没人能阻止。话说，那些老头子们在这周畅身上的自信是哪来的？
想着想着，李武倒是不怎么淡定了，他觉得他自己咋就那么冤？正如周畅所言，一个是不想进去却被按在里面，一个是很想进去却不让进。
不过，像周畅这种人生态度的，真进去了，会听话的给干活吗？不会，决计不会。
李武好像突然明白了。周畅进不进去对老头子们是一样的！发现新的生命形态这种事情，居然那么久了一点新闻消息都没有，说明什么？说明周畅根本不重名利，根本不屑去宣扬。政府不公开的事情，他自己才懒得去公开。
哈，李武突然笑了。
“李探长？”周畅显然等得不耐烦了，又开始口不择言了，“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儿神秘兮兮的笑个啥？干个啥都不痛快些，真跟政府那帮子一个尿性！哦，对，你本来就是他们的……”周畅的嘴形停留在‘狗’上，却最终没说出来。因为他看到李武突然收起笑容，眼神锐利的瞪向他。
于是他怂了。
“还有其他相关的研究成果吗？”
“……没了。”
“真没了？”
“……应该……没了吧？”
“回去再想想。”说着，李武便起身向外走。走了两步，路过周畅身边时，又停住脚步，拍了下他的肩膀，俯在他耳边，一字一顿的道，“不要让我再听到那个字！”
周畅骤然打了个寒颤。妈的，老子五大三粗的居然被个小白脸威胁了！
转头看李武已走开几步远，又急忙追问：“喂，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！”
“等我哪天心情好！”李武向后挥了下手，走掉了。
愣了会儿，周畅突然又一拍脑袋，喃喃道，“妈的，这小子没结账！”再转眼一看，李武的第二杯酒不知何时也已经空了。
次日一早，周畅也入住了李武他们的酒店。不过他没找见李武，显然李武已经出去了。
下了楼，周畅正欲打电话问王梓娜，却正好撞见王梓娜一脸生无可恋的从外面走进来。
“小记者，怎么了？”
“咦，周院士您怎么来了？”
“周某也搬过来了，以后跟李探长一起调查。对了，李探长人呢？”
“他说去撞撞鬼婆。”王梓娜说着精神又是一靡。
周畅见王梓娜脸色不太好，便纳闷道：“可是有啥危险？”
王梓娜怏怏的摇了摇头：“他骗我。”
“……？”周畅满眼疑惑，盯着王梓娜。
“他并不是要去等鬼婆找他，他只是找了这个借口不让我跟去。我被支开了！”王梓娜咬牙切齿的说道，还攥着小拳头揍了一下虚空。
“噢……”周畅恍然大悟。他想起了昨晚王梓娜的读脸术，又想起李武防着王梓娜，有些事情不让她接触。心叹道“这么好的助手，他居然不好好用着，真浪费！”想着便向王梓娜招了招手，“丫头过来，正好趁这时间，将你俩前几天查到的东西给周某讲讲。”
这边王梓娜正和周畅互通着有无，讨论得很畅快。那边李武佯装步行出酒店后，又绕回地下车库开了车，一个人回了市里。
这次他是直接来找组织的。
有几个事情，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直接找上头谈谈了。关于这次案件的严重性。关于周畅的那个实验结果。关于王梓娜的事情。等等。
另外，他觉得这次他们把王梓娜直接安排给他，也是别有用意。也许老头子们知道些更多的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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