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梁侯腰间朱砂痣，夺命勾魂杀人刀。」

「沈弯弯，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？」

我看着梁昭咬牙切齿的模样，心里直发怵。我总不能告诉梁昭，那些谣言其实都是我放出去的，目的就是为了激起谢蕴的占有欲，好让我靠近他收集证据？

毕竟我和梁昭年少时确实有过那么不可说的一段，谢蕴那般小肚鸡肠，不可能不介意。

可我也没有想到谢蕴这么丧心病狂，居然给我下了失忆蛊。要不是一个月前梁昭找到药王，暗地里给我解了蛊，我怕是又要吃苦头。

害怕梁昭找我算账，我连忙岔开话题：「药王在哪，我要感谢我的恩人。」

「你的恩人明明是本侯。」梁昭翻了个白眼给我，却还是吩咐下人：「去把小五叫来。」

我怎么也没有想到，药王居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，一见到我，他就跪了下来。

「弯弯姐姐，我不要你的感激，我要你杀了谢蕴。」小五双眼含泪哀求道。

我愣了愣：「你也和谢蕴有仇？」

梁昭给我倒了杯茶，慢悠悠解释道：「他母亲是上一任药王。在给礼部侍郎看病时，被他的独子玷污，后来害怕事情闹大，将小五的母亲活埋了。」

我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：「可是侍郎独子早就被问斩了啊？」

这个案子当年轰动一时，因为谢蕴秉公执法，还得了个「青天在世」的名声。若小五真是上任药王之子，那不该感谢谢蕴吗，怎么反而恨他入骨？

梁昭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：「死的可不是礼部侍郎的独子，而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死囚犯，前不久我还瞧见侍郎独子在喝花酒。李代桃僵，你这位状元郎夫君可真是好手段。」

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，谢蕴官任刑部尚书，偷换犯人这种事情，若是没有他点头，绝对办不成。

「弯弯姐姐，他们官官相护，都不是好人。我苟活到现在，就是为了将他们这群王八蛋绳之以法！」小五哭着道，他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凉了一分。

我初见谢蕴，是他状元及第，那时他满眼清澈，站在城墙上振臂高呼：「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立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！」

那时的他，是多么的意气风发。

我怎么也没有想到，当初那个壮志凌云的少年郎最终也变成了残害弱者的刽子手。

可谢蕴这些年确实为百姓办过不少案子，甚至因为铁面无私而屡遭暗杀，光他身上差点致命的伤口都有三道，更别提其它小伤，其中最可怕的那道伤口更是直接从胸膛劈到腰间。难道这些也都是假的吗？

我垂眸，心中百味陈杂，谢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

「梁昭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」

梁昭张了张嘴，想要说些什么，但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，只是在带着小五走出房门的时候，梁昭还是没有忍住，转身垂眸道：「弯弯，都城里的那些谣言其实也不全是你放出去的，我也有私心。」

其实我知道梁昭一直未娶，但我不敢回应，如今的我根本配不上他，更何况我还有事情去做。

见梁昭他们都离开了，我独自狂奔到马厩，抢了一匹马就直奔登闻鼓院——我要去击鼓鸣冤。

梁昭虽然已经答应了我，明日早朝替我将谢蕴罪证呈给皇上，但我不愿将梁昭卷进来。

替我爹翻供，无疑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地打皇上的脸，皇上本就忌惮梁昭，这样一来，梁昭往后的日子更不会好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