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什么意思？」

「好心提醒你罢了。」我从容向她踱去。

凤钗反射太阳的金光，正好刺在她眼上。

她不经意的向后退。

「陛下是宠你爱你，但立后废后可是国政。」

「上一次，我是想把皇后之位让你来着，可陛下并未同意，还把你足足关了两个月。」

身子交错，我勾起意味深长的笑。

探着脖子，伸向她耳边。

「你猜，是因为什么？」

23

赵婉儿是聪明人。

听懂我话玄机，估摸闹到楚忱面前，也废不了我的皇后之位。

狠狠瞪我一眼，负气而走。

嫔妃们如获大赦，又是下跪，又是磕头，对我感激涕零。

更让人灼心的是惠柔那几个小家伙。

个个扑到我腿边，哭喊着「阿娘，我怕！」

......

我知道不该这么做。

却还是禁不住，生硬的手，摸了摸他们的头。

「不怕不怕......有阿娘在，你们都会好好的。」

24

但其实，我说谎了。

我在，也不一定会好。

而且很快，我就会离开这里。

同赵婉儿说那些话，我不过是想让她尽快意识到。

仅靠着楚忱的宠爱和袒护，她根本不足抗衡朝廷上反对她的逆流。

需得学着被她视为糟粕的世家女。

勾连上想押宝皇储的朝臣，培植起第二个「崔」家。

如此，便真的不比我这个皇后差什么了。

对，一定是这样。

一定是我想达到自己的目的，才出了头。

根本不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。

我该清醒的，我救不了任何人，只能救自己。

「听说了嚒，吴翰林，哦不，已经是吴御史了。」

「赵婉儿竟然是他早年走丢那个的女儿！」

淑妃得了消息，屁股还没好全，跑来跟我咬耳朵。

「对了，她夫人好像就姓赵来着，难道，真有这么巧？」

是挺巧的。

我这边正愁闷，找哪家不知死活的跟赵婉儿绑成一条绳上的蚂蚱。

父亲从柳州来了信。

竟是名唤婉清的那个姑娘，跟定了哥哥，宁死不从吴翰林替她退婚又着她进宫的安排。

划花了脸，断绝了关系，跑去了柳州。

父亲说，哥哥虽不在，但婚事，他做主为哥哥定下了。

就以母亲那边远表亲的身份嫁进来。

从今往后，吴家是好是坏，是荣是败，与她吴婉清，哦不，是薛婉清，再无瓜葛。

她是我崔家妇，唯此而已。

「陛下说是就是，你操个什么心。」

我看着手里的舆图，堪堪品了口新茶。

一把被淑妃抢走，磕在几上。

「你还有心情喝茶？」
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跟淑妃，开口就是我啊你啊。

她不觉着奇怪，我也不觉逾矩。

「她可是已经怀上了，若是皇子，再加上吴家这层助力，你皇后的位置，岌岌可危啊！」

我把茶杯捡回来，继续品。

「我都不急，你急什么。」

「我！」淑妃气的面红耳赤。

「我替自己急成不成，还有宫里这么多口子。」

「这两年，她赵婉儿专宠，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，什么圣宠隆恩，全都白想，勉勉强强能把日子过下去，不全都指着你呢嚒。」

「你若倒了，换她赵婉儿上台，那大家还能有活路？你可别想着撂挑子！」

噙在嘴边的杯子一抖。

多好的太平猴魁，喝不下去了。

掩盖式的笑笑，我指着图问淑妃。

「这舆图，是真的吗？」

淑妃恼了：「真当我李家驰骋天下这么多年是糊弄人的呢！」

「明着告诉你，陛下手里的都没这么仔细，你还跟这儿挑三拣四。」

她嫌弃的嘴都撇到下巴底下，还不忘问我。

「对了，你要这东西干嘛。」